我的地界坐落在佳美之处
秋天来了,空气凉爽,运河两岸变得多么美啊!
我骑着自行车走在河边的小路上。路边的篱笆上,时而看到紫红的牵牛花,时而看到金黄的丝瓜花,时而看到翩翩起舞的蝴蝶,时而看到款款飞翔的蜻蜓。蟋蟀的啼鸣此起彼伏。
阳光透过树木的枝丫,在茂密的叶子上涂出明暗的光影。我好想就这样漫无目的一路骑下去。我眼睛看到的一切,都是那样熟悉,又是那样新奇。
我认识的不少朋友,每到假期就到各处旅游,有的甚至走遍世界。但对我来说,只要在家乡的河畔田野走一走,也就心满意足了。
我认识当地的一个画家,经常去江南一带写生。他举办过江南写生的画展,也出过几本画册。但与江南某些画家相比,他的画作总给人不够味的感觉。
有一次,我对这个画家说:“你怎么不画身边的运河呀?”他用不屑地口吻说:“你怎么喜欢这样的破玩意儿?”
由此,我对他的艺术前景产生了怀疑。在我看来,一个画家就像一棵树那样,生长于一方水土。一个厌倦脚下土地的画家,怎么能画出感动人的画作?
从历史上来看,很多画家都和某个特定地域紧密相连。比如米勒和巴比松,塞尚和吉维尼,凡高和阿尔小镇,高更和塔希提岛........藉着一个画家的画作,人们看到了某个地方的美;藉着某个地方,人们也能了解一个画家心灵的秘密。
康斯坦布尔 干草车
英国十九世纪画家康斯坦布尔以《干草车》闻名于世。与上述诸画家相似,他的创作很少涉及家乡以外的事物。他在家乡的磨坊旁长大,拿起画笔以后,也是在家乡斯图尔河流域漫步闲游,寻幽作画。
透过康斯坦布尔的画作,我们可以看到英格兰斯图尔河两岸的风貌---树林、溪谷、教堂、磨坊、田地、农舍......每一幅画都融入了对家乡生活的沉思和赞美。对于康斯特布尔来说,他的画不是为了赢得社会的认可和称赞,而首先要表达自己内心最深沉的爱。
1812年,康斯特布尔在一封给友人的信中写道:
我还是画自己本地的风景最为得心应手了.......我将斯图尔河岸上的一切与我‘无忧无虑的童年’相联系,正是这样的景象使我成了一名画家。
在给妻子的一封信中,康斯特布尔引用了他所喜欢的汤姆森的诗歌,表达了对乡村生活的看法:
优雅而充实,心满意足,
隐居的生活、乡村的静寂、友谊和书籍
劳逸有序的生活......
我喜欢欣赏画作,但更擅长的是文字。如果说一个画家是一方土地长出的一棵树木,一个作家岂不也是这样吗?就像雨果之于巴黎、狄更斯之于伦敦、福克纳之于美国南方、沈从文之于中国湘西......
我喜爱托尔斯泰的作品,总想抽出时间去俄罗斯图拉,到托尔斯泰故居去看一看。看一看他的书房和谷仓,看一看那座世界上最简朴的坟墓。
妻子对我说,既然难以抽出时间来,又花这么多钱,与其去俄罗斯,为什么不去耶路撒冷呢?
她说的有道理。我虽然喜欢托尔斯泰,也不该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。俄罗斯是上帝给托翁的地界,不是给我的地界。
大卫在诗篇中写道:“用绳量给我的地界,坐落在佳美之处;我的产业实在美好。”(诗16:6)
在这个世界上,上帝量给每个人一个特定的地界。不管是你从事什么职业,祂都会给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领地。
一个英格兰诗人把诗作拿给国王,请他提一些意见。那个国王说:“诗歌是你的地界,不是我说了算的地方。”
这个国王是明智的,他懂得每个人应该拥有自己的地界,风能进,雨能进,国王不能进。他不像某些国家的帝王,对所有的领域都要指手画脚。
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地界,每个人的地界都是有限,每个人都该明白自己的界限。
当一个人懂得在有限的地界仰望至高者,他的地界就坐落在佳美之处。每个人都该在有限的生命里,领受那来自永恒无限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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